房事放纵

经为赵王夫妇诊脉。

  李璟的脸色陡然变了,他正要打开房门的手顿住,缓缓把房门关紧。

  严霜序来了。

  她描着垂珠眉,眉尾高高挑起,鬓间两道飞红,蜀锦短袄石青长裙,白色狐狸毛披风裹着肩膀,在风中微动。看起来雍容华贵,又内敛庄重。

  身为王妃,出行自然气势十足。那些没资格跨入内院的男仆护卫不论,单身后的宫婢嬷嬷,就足有十多人。

  她们一起涌进来,让叶娇的闺房小院刹那间满满当当,到处都站着人。

  叶娇和崔锦儿齐齐起身,崔锦儿唤她王嫂,叶娇唤她魏王妃。

  李策也站起身,不过是在他认真为叶娇擦干净双手以后。

  “娇娇若唤我王妃,”严霜序走到叶娇身边,露出一丝嗔怪,“我便唤你武侯长。多日不见,怎么生分到这种地步了?”

  叶娇有些拘束地笑笑。

  其实算起来,应该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了。

  她印象中的严姐姐,还是有些羞涩,笑起来掩唇低头的姑娘。短短数年,严霜序成熟了许多,已经很有贵妇人主管中馈、从容不迫的气度。

  严霜序又对崔锦儿点头。

  “弟妹也过来了?王爷没有一起来吗?”

  “没有。”崔锦儿仰着娇俏的脑袋,说谎不打草稿道,“不知道又死哪儿去了。”

  “这么说可不吉利,”严霜序笑着握起崔锦儿的手,“你们夫妻俩蜜里调油,谁不知道啊。”

  崔锦儿这才露出笑容,也恭维严霜序两句:“魏王待王嫂,才是情深意重、举案齐眉。哪像我们家老五,连个孩子都不想跟我生!”

  不是老娘不孕,是你不想生。

  崔锦儿一直是这么甩锅的,一句话让别人不敢提孩子的事。

  李策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轻咳一声,对她们道:“本王还有事,就不叨扰王嫂们闲聊了。”

  王妃们同他道别,然而李策刚走到院门口,便见水雯走过来道:“晋王殿下拜访。”

  晋王当然不可能走到叶娇的闺房小院来,所以他正在前厅,由叶长庚作陪。

  若叶娇是个寻常贵女,自然不必出门面见外男。但她如今身份特殊,她是武侯长,天天抛头露面,偶尔还到朝堂上去。

  如果两位王妃不在这里,叶娇还可以推说正在病中,不能见客。

  但眼下的情况,似乎不方便撒谎。

  “叶小姐去见吧,”崔锦儿先道,“我来陪王嫂聊聊。”

  叶娇不想去。

  与其去见那个让人不舒服的男人,还不如听这两位王妃互相恭维呢。

  好在有李策。

  他含笑道:“你们聊,我去见见兄长。”

  崔锦儿笑着对李策眨眼。

  “楚王快去,这才是体贴呢,哪像我们家老五,天天往外跑,家里来客人,还得我招待。气死个人了。”

  李璟躲在屋内,莫名其妙地看向林奉御,皱眉问道:“我还没死呢,对吧?”

  林奉御小心地瞧了他一眼,不敢答。

  您的确是没有死,但您这位王妃嘲讽您的样子,真的像是您死了,并且不想守寡。

  叶长庚是晋王李璋的旧日下属,故而格外熟络。

  他们正在对弈,叶长庚显然已经输了,但李璋并不急着赢。他像一只抓到老鼠的猫,总在叶长庚陷入死局时,给他一线生机,等叶长庚高兴起来,又把他逼得没有退路。BIqupai.c0m

  叶长庚急得抓耳挠腮,见李策进来,急急起身道:“楚王你来,跟晋王殿下下棋,比打吐蕃都要可怕。”

  晋王抬头看向李策,笑道:“那便重来吧。”

  “不必,”李策跪坐在李璋对面,取一粒黑色的棋子,“就这么下,输了也是叶将军输了。”

  叶长庚哈哈大笑,出门去张罗其他客人。

  李策便像安国公府的主人般,给李璋续了一杯茶水道:“请。”

  对弈,双方各持黑白两子,在纵横各十九条线的棋盘上,在天圆地方的意象内,是游戏娱乐,也是攻城掠地、帝王心计。

  叶长庚已现败势,兵马散乱疲惫,被对方打得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李璋不慌不忙稳操胜券。

  李策从容自若,一个个救起伤员。

  “王兄是来探病吗?”他漫不经心地落子,问道。

  “听说武侯长中毒,”李璋道,“为兄便把上回麟德殿宴会,答应送给武侯长的酒,带了过来。”

  他落下一子,再封李策前路。

  李策恍然道:“还以为王兄要藏到我们婚礼那日,才肯拿出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