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死路

佛他们的关系亲近到可以肌肤相触,“而且你乖乖的,我才会答话。”

  叶长庚早已不在兵部做事,格桑梅朵却还像初见时那样,唤他将军。

  室内的气氛怪异又旖旎。

  格桑梅朵再次把手巾放在叶长庚额头,又另取了一块,轻轻擦拭他的脖颈,温声道:“我为李琛做事,是从将军您告诉我说,可以去结交京都权贵。从那里,开始的。”

  叶长庚回忆起来。

  那是李策在赵王府内烤肉小聚,格桑梅朵不请自来,还送了他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叶长庚送格桑梅朵回去时,她说自己是想在大唐多认识显贵。

  叶长庚当时随口一说:“大唐朝中显贵又何止一二,既然公主殿下要多认识些人,不妨趁着年节临近,走动走动。”

  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和李琛勾结了?

  叶长庚的手臂悄悄动了动,衣袖中空空荡荡,他的匕首不见了。

  格桑梅朵正认真地为他擦拭额头、脖颈甚至耳后,她的动作中,带着几分希望他更舒适的小心翼翼。

  眼前一片黑暗,叶长庚想起他们初见时,格桑梅朵为他治伤的情景。

  同样这么轻柔体贴,热情动人。

  那个夜晚,有野狼、火焰和血,可是却比此时更快意、更开怀。

  “那些百姓是你杀的吗?”叶长庚漠然道。

  温热的手巾在他唇边停顿,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擦拭他的脸颊。

  “当然不是。”格桑梅朵道,“我不做恶事。”

  “所以你负责挑起大槐树村村民争斗,又引楚王找到弓弩,嫁祸太子。还有,”叶长庚的声音越来越冷,“蒲州校尉彭金锐的独子,也是你送进监牢,趁机杀死的吧。所以彭金锐屯兵黄河边,逼朝廷治罪太子。”

  格桑梅朵把手巾丢进水盆,“啪”地一声,溅出的水滴弄湿了叶长庚的手指。

  “在将军心中,”格桑梅朵似乎有些委屈,幽幽道,“我就……那么坏吗?”

  “草芥人命、搅弄朝堂,还不够坏吗?”叶长庚斥责道。

  “不够!”格桑梅朵起身走了几步,脖颈间挂着的金项圈不知撞到什么,发出金器的响声,“吐蕃南有天竺,北有大唐,兼有突厥常年滋扰,环境艰险难以生存。大唐占有最肥沃的土地,土地上结出的果子,能养育数千万子民,却不愿意把陇右道送给我们一点,让我们也可以种植粮食、与西域通商,交换货物。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了。”

  “一寸河山一寸血,”叶长庚嗤笑道,“岂有赠送的道理?”

  的确没有这个道理,所以只能各凭本事。

  格桑梅朵又走回床前,擦掉叶长庚手指的水,把他的衣袖向上翻去,露出精壮有力的胳膊。

  叶长庚这才知道,那碰撞项圈的东西,是什么了。

  那是格桑梅朵之前送给他的匕首。

  匕首紧贴叶长庚的手臂,轻轻擦了一下,像是在试探锋利程度。一阵切割皮肤的剧痛传来,叶长庚紧咬牙关,问道:“你要干什么?”

  格桑梅朵笑了笑,紧按匕首道:“你为大唐,披肝沥胆、赤血丹心。我为吐蕃,也宁肯死在异国他乡。我需要用你的这条手臂,阻止李策。”

  叶长庚大笑起来。

  “阻止李策?”他朗声道,“你小瞧了他!”

  “你不懂他。”

  格桑梅朵轻轻在叶长庚伤口上吹了口气,看着疼到满脸汗水的他,轻声安抚:“我会用衣带为你扎紧伤口,不会让你失血过多死去的。”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问道:“将军知道明日的天气吗?”

  “好天气!”叶长庚攥紧拳头,猛然向格桑梅朵打过去。

  他已经等了很久。

  之前装作无力,是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此时蓄力一击,格桑梅朵向后退去,手持匕首刺过来。

  叶长庚看不到,只能听风而动。

  他没有避开,而是伸手过去,冒着被对方刺穿咽喉的风险,握住了那把匕首。接着斩断捆绑他右手的绳索,从床上跳下去,伸手拉回格桑梅朵,把她控制进怀中,带着她摸索出门。

  “你能动了?”格桑梅朵惊讶道。

  “在下身体好。”叶长庚扯掉缠裹眼睛的纱布,可惜还是看不到。

  “带我回晋州城。”他命令道。

  “不可能。”格桑梅朵窝在他怀中,没有挣扎。

  此时屋外忽然传来纷乱嘈杂的脚步声,接着是掺杂着吐蕃语的汉话。

  “公主殿下!”

  “把我们殿下放了!”

  抽出兵刃和拉弓的声音纷纷响起,叶长庚带着格桑梅朵,勉强踢开房门走出去。

  外面狂风大作,他的脚在地上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