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天机

吗?

  千言万语,他只想唤她一声娇娇。

  “娇嫩”的娇,“娇宠”的娇,“娇妻”的娇。

  娇娇。

  吊唁后离开长公主府,李策向后看看,叶娇仍没有出来。

  安国公府长久不能露面,这次公主肯请,她们肯来,必然要多说些话。这是必不可少的交际,对她们有好处。

  李策还想再等等,随从青峰过来,说找到王迁山了,他躲在客栈里。

  李策立刻去见王迁山,他正在吃茶,看到李策,目光躲闪着,面色僵硬道:“呵,是楚王殿下啊。”

  李策开门见山道:“请问道长,您还知道些什么?”

  “楚王殿下是什么意思?”王迁山俊逸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

  李策屏退左右,关上门窗,跪坐在王迁山对面。

  “您说驸马爷寿限到了,他吃东西都能噎死自己。”

  “殿下是不是听错了,贫道没说过。”王迁山向后退去,不知为何,忽然捂住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怎么了?”李策问。

  王迁山站起身,把外袍撩起来,给李策看他的大腿。

  从膝盖向上,有一道青紫痕迹。

  “被雷劈了。”他无奈道,“还以为赵王府风水好,结果会打雷。再这么下去,我不等成仙,就成了游魂。”

  成仙总是王迁山最挂念的事,李策不想转移话题。

  “道长,”他正襟危坐,平日有多散淡,此时便有多郑重,“本王想问你一件事。”

  室内没有别的人,门窗也关着,王迁山小心翼翼站在李策对面,看他扬起的头,微蹙的眉宇,明明他只是坐在那里,王迁山却似看到平地掀起万丈高的狂风,忍不住心神激荡。

  “你是怎么知道驸马爷会死的?”李策再次问道。

  王迁山身体未动,却感觉心在动,神在动,意在动。

  在这说不清是什么的威压下,他下意识坦白道:“本道曾偶然知道他的生辰,推演而来。”

  李策沉沉点头道:“那么,本王想再问你一件事……”

  李策的随从青峰待在客房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们说了什么啊?这么久。

  昨夜主人没有睡好,他也就睡得不太好。此时青峰强打精神,才没有靠着门板睡着。

  他的眼睛呆呆地看向四周,希望能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提提神。

  这家客栈虽然位置普通、住客不多,店家却很有心思,把竹筒绑在柱子上,插了不少菊花。

  有几个书生模样的客人走得快,衣衫蹭掉一支花。

  盛放的菊花落在地板上,青峰要去捡,却迟了一步。

  花被踩踏,丝丝缕缕的花瓣碎裂在地上,一瞬间便失去了妖娆美丽。

  花都是这样的吧,短暂易夭。

  青峰叹了口气,门开了。

  李策从里面走出来,又转身对王迁山道别。

  “王道长还是住回去吧,”他劝道,“这里毕竟需要花费。”

  “多谢殿下,”王迁山道,“本道一定会多为殿下祈福的。”

  李策道声谢,便带着青峰离去。

  青峰走在李策身后,他抬起头,总觉得主人今日的脚步,格外沉重。

  中秋节的第二日,循例是要进宫给皇后请安的。李策因为去吊唁过亡人,故而先回府重新沐浴更衣,这才进宫。

  李璟早去了,李策到时,他正跪在皇后脚边,给皇后捶腿。

  “母亲,母亲,”年近三十的壮男人捏着声音撒娇,“就把她给我吧。”

  皇后嫌弃地看了李璟一眼。

  “给你多少,你也给本宫添不来皇孙。”李璟成婚多年,尚未生养孩子。

  李璟继续求着:“母亲,儿臣看那舞姬屁股挺大的,说不定能生。”

  皇后不搭理李璟,看到李策来,示意女官递过去一匹衣料。

  “知道你还要到含棠殿去,入秋了,这料子给顺嫔做新衣裳吧。”

  李策跪地叩谢,便带着布料离去。

  “过会儿还回来!”李璟喊他。

  “不了五哥,”李策回绝道,“午后父皇还要召见。”

  皇后含笑道:“本宫也听说了,瞧瞧楚王,愈发做事干练。你这个哥哥,得见贤思齐,懂吗?”

  她抬手向李璟额头点去,李璟躲闪着,一屁股蹲在地上。

  李策到含棠殿去。

  刚走到殿外,便听到顺嫔哭闹的声音。

  她拿着一根木棍在院子里乱跑,跑累了停下,把棍子插进砖石的缝隙,要撬出砖头打人,被宫婢小心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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