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抢王妃

缓缓放下,叹息道:“想不到你们的父亲……”

  这一句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表达。

  应该恼恨叶羲十多年不归家,每年只是差人拿走银子。

  但正因为他做的那些事,才让今日安国公府有惊无险。

  “父亲是发善心,布施天下呢。”叶柔小声地劝慰母亲。

  她们已经听叶娇完整地讲过朝堂上的事,知道了银两的去向。

  一位父亲,是怎么做到十多年不顾妻儿,却对贫苦百姓极尽爱护的?难道真的道心坚固,要济万民?

  叶夫人想了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把筷子拍在桌案上,恨恨道:“再来支银子,不给了!不就是捐赠灾民,咱们自己不会吗?以后每年仍然从柜上支那么多银两,娘亲自去捐了。叫他做不成大善人!成不了仙!别好人都让他当了啊,咱们几个,轮流捐,咱们也做做大善人!”

  叶夫人说完,才开始吃饭。儿女们连忙为她夹菜递糕点,没有人敢反驳半句。

  反正都是捐,谁捐都一样,与其巴结那个见不着面的爹,还不如哄好管着一日三餐的娘。

  “母亲尝尝这个。”叶娇夹菜。

  “还是尝尝这个,这是新菜。”叶柔跟上。

  “等母亲用完饭,我给母亲按按肩。”叶娇眯眼笑道。

  “我揉腿。”叶柔也哄着母亲笑。

  “你们不能给我留点什么吗?”叶长庚急急道。

  “哦,你啊,”叶娇瞪了他一眼,“你去把家里的茅房打扫干净吧。”

  叶长庚委屈地低下头,只得应下来。

  “成!”他扬声道,“这事儿我包了!”

  大厅内几人浅浅地笑了,在经历这一场风波后,安国公府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前厅后隔了几个小院子的暖阁内,林镜正在养伤。

  他身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绷带,整个人如粽子般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脑袋。

  “冯伯,”林镜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想起来做事。”

  总要为武侯长做些什么啊,实在不行,把他们家的茅房给打扫了吧。

  “你安生躺着吧,”正在用饭的冯劫笑道,“你把病养好,就算做了好事。别像我一样,瘸着腿,一辈子想为他们做点什么,也只能干着急。”

  林镜已经跟冯劫很熟悉,闻言好奇道:“冯伯的腿是怎么瘸的啊?”

  冯劫看着屋外冬日清亮的阳光,眼中却掠过大漠的烟沙,过了许久才道:“我扶你起来,喂你吃几口饭。我那些事儿,以后再说。”

  事实证明,杀人如麻的杀手,并不是不在乎死活。他在乎他自己的。

  宰相亲审杀手封名,酷刑只用了一道,封名便全招了。

  军机奏疏是封名从枢密院偷出来的,找人摹写叶长庚的字迹,然后放入吐蕃使馆,再让桑青去偷,酿成泄露军机的大案。

  至于受何人指使——

  宰相听着那个名字,耳中如有雷鸣。

  怎么会呢?

  那人可是刚正忠直的言官,是直言善谏的御史中丞。

  宰相傅谦书写案件讯问奏折时,心中总是有些难以置信。他能想到的百里曦同安国公府的恩怨,只有许多年之前,不值一提的小事。

  那时候先帝还在,总是宣身无官职的叶羲到宫中叙话。

  有一回大雪没膝,傅谦和百里曦一起等在紫宸殿外。先帝没有召见他们,反而让刚刚进宫的叶羲进去详谈。

  大雪纷飞中,他们等了两个时辰,叶羲才从紫宸殿出来。

  不会是因为那两个时辰的苦等吧?

  傅谦摇摇头,觉得不至于。

  那如果不是针对安国公府,就是不想与吐蕃和议?

  傅谦恍然大悟,又神情沉重地把奏折仔细收好,抬脚到宫里去。

  兹事体大,还是面圣商议吧。

  被李策接回家的赵王李璟说,还是家里美,这几日要睡在榻上,搂着王妃,不出去鬼混了。

  他建议李策也不要出门。

  “外面太乱。”李璟心有余悸道。

  “不行,”李策微咳道,“你有王妃,我可没有。”

  李璟顿时露出一种提防的表情,把李策从他的寝殿赶走。

  李策笑呵呵地回去,脸颊有些红,像在憋着什么。等推开院落的门,李策顿时连连咳嗽,直咳得天昏地暗,惊动了住在院中的府医。

  大夫跑来诊脉,听李策说了所食之物,指责他道:“王爷寒瘀体质,怎么能饮下黄连那样的凉药呢?”

  李策摆着手笑,苍白的脸上有一丝红:“我是开心,今日太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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