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话音刚落下,宁汐月的手已经拿起扁担,故作艰难,把劲都用来憋红脸,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勉强挑起了这一挑箩筐麦子。

  宁汐月脸上一副吃力的表情,苦笑的对着她们结结巴巴的摇头:“这下是把…把我从小到大十几年的劲…都使出来了,挑完这一挑,我以后可能再也挑不起来了。”

  实则宁汐月用意识在脑海里运转了太极拳后,身上一半的力气都没用到。

  “婶子该你了,我还能咬牙等你一下,咱俩一起出去。”

  李翠花莫话说了,站到大箩筐那里试了一下重量,才挑一半,还没站起身就感觉自己的脊椎受不住,咔嚓响了一声,连忙放下扁担,揉了揉腰,把脸撇到一边,瓮声瓮气道:“我挑不起。”

  “翠花你大声点,没吃早饭吗?”杨柳婶大嗓门一亮出来十分有压迫感。

  宁汐月也放下挑着的担子,侧着耳朵疑惑的啊了一声。

  李翠花一脸憋屈,很不想再说出口,但刚才那关节响的声音实在是吓到她了,再这么不要命的折腾,老腰指定完蛋。

  怒气冲冲地喊道:“我挑不起这担,够了吧。”

  “唉,有点难过。”宁汐月失望地摇头,脸上带着点难过的表情:“我还以为婶子能干很多事情,这怎么才开始就背不动了,我一个甚么都不会干的娇娇弱弱女知青还想看看婶子是怎样能干,好给我打个样学习学习呢,看来是我奢求了。”

  说完这句话,宁汐月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眼睛里带着寒光,话锋突转,犀利又冰冷的说道:

  “以后婶子说话行事之前可要好好掂量掂量,我从来就不是好欺负的人,至今欺负我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比如在公安局里躺着的人,你如果想知道我很乐意告诉你。”

  李翠花当初说宁汐月的话全部都被她怼回去,再对比现在干活的情况,谁不能干甚一目了然。

  李翠花听到宁汐月开始说的话脸皮骚得慌,老脸都在今天丢完了,又听到后面半截直接挑明半恐吓的话,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她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居然被新来的小知青震慑住了是怎么回事?

  但她是个滚刀肉,今天脸已经丢了,话已经说了,为难的事情也已经做了,算是把人得罪得差不多了。

  李翠花也就不在乎宁汐月对她的看法,她可不想向一个小知青低头道歉,继续梗着脖子背着宁汐月做自己的事情,再厚着脸皮把那一挑大箩筐里的小麦各自倒出去一小半。

  但显然整个人周身都已经没有了一开始为难宁汐月的那种谜之气势和嚣张气焰。

  把人治住,立了威,不好欺负的形象立住,宁汐月也就不打算管这人倒底要干啥,只要别再来惹她互不干扰就行,她不稀罕那几句违心的道歉。

  宁汐月把隔壁的背篓都端回来,继续把背篓装好小麦。

  杨柳婶手上活儿没停,一边装着麦子一边斜看着李翠花嗤笑一声冷声道:

  “李翠花,你可真给我们大柳队丢脸,一把年纪了还和小年轻较真,为难新来的人,你较真就较真,还输了,输了还不给人道歉,可真长脸。”

  “是挺长脸的。”王婶一脸讽刺,附和点头。

  杨柳婶说话时,李翠花在一边弄着粮食屁都不敢放一个,默默不语。

  王婶一附和她就龇牙咧嘴的看向王婶,尖锐刻薄的声音骤然响起:

  “王大嘴,这又关你什么事了,你个叉烧包在这里瞎掺和个什么劲,干你活儿去,自家儿子天天殷勤的帮女知青干活你都管不住还管我的事,看可真能耐哟。”

  把欺软怕硬展现得淋漓尽致。

  “嘿,你个刻薄儿媳妇的老货,吼啥吼呢,你咋就不管一管你家好吃懒做又不知羞的闺女呀,你还有脸说我儿子,是想干架吗?”

  王婶放下手中的簸箕,撸起两个袖子,双手叉腰,不甘示弱地回过去,两人的火气都很冲。

  宁汐月:什么情况,两家之间有大瓜?

  宁汐月蹲在角落默默听着。

  李翠花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伸出来挑衅:“来呀,打呀,谁不打谁是王八蛋。”

  王婶也是经不起挑的人,或者说队里的婶子都不带怕,上前就是薅头发,手里薅头发嘴里还带着脏话,还时不时扎一下李翠花的心。

  李翠花不落下风,手上功夫不减,同样的挠人抓耳,谁出的话也是刻薄至极,把在宁汐月身上受的窝囊气全部都发泄到王大嘴身上。

  两人头发蓬乱,谁都没有占到便宜,脸上都带伤。

  事情的走向一下子歪台,吵架的人换了对象,还发展成了打架,周围几个仓库里忙活的人听声过来围观。

  宁汐月已经从当事人彻底变成了吃瓜群众,蹲在仓库里时不时刨几下小麦,再时不时抬起头看一下-->>